【宿古】第十一章/第五同人-弱水
第十一章 风动
九月初，古城秋天来得快，已经陆陆续续落了一些叶子了。戚十一请古城街道办事处送来了一把几乎和她一般高的大扫帚扫落叶。
戚十一拎着那把贼大的扫帚，费劲扒拉着院子里的枯叶，不一会儿就灰头土脸。她撑着扫帚看向后院里枯了一半的药草心里不免有些无奈：原本以为能跟着谢必安出去调查走走转转，怎么又变成自己看家了呢。
那天回来后她讲了白泽兽和孟姑的事，谢必安怀疑画家是从古城冥界大门逃出来的，如今不知去了哪里调查，临走前叮嘱她不要出门。吸取上次的经验，她这次难得乖觉地在伞堂里闷了四天。
无聊极了。
“咻——”一道凌厉的风穿过伞堂天井。戚十一熟稔地快步上前放下两侧扎染的粗布门帘。
一道黑影利落地握住空中旋转的黑伞，另一只手扶了扶头上的黑色礼帽。
范无咎转过身，一双柠黄的眼睛看向戚十一。几日没见，怎么她愁容满面的，不会还在气自己强行拉她回来吧？！
想到这他不免有些烦躁，抬手将戚十一头上一片落叶拂去，动作轻柔，语气却不免有几分嘲讽：“还是习武之人呢，头上落了叶子都不知道？”
戚十一抬臂打开范无咎的手，反唇相讥道：“范大人的意思是，自己身上绝不会沾上落叶咯？”
“自然。”范无咎收了伞抬腿向里屋走去，他想看看谢兄前些天画的缎面。
挺自信，戚十一嘴角一勾冲着范无咎的背影道：“范大人敢不敢同十一比试一场？”刚还无聊呢，正好来了个解闷儿的。
范无咎疑惑地回身，正对上戚十一那道满含期冀又似乎打着盘算的眼神，他点了点头：“比什么？”
“三招之内，”戚十一将扫帚一横：“若你依然片叶不沾，算你赢。”
“彩头呢？”范无咎嘴角噙了笑意：“我总要得点什么，才不枉赢你一场吧。”
戚十一脱口而出：“若我赢了，今年秋天的落叶都你来扫。若你赢了...”她声音小下去，显然没想过自己会输。
范无咎嘴角的笑意冷了几分，但兴致却浓上几分，他想看她输了比赛的样子。
他抱着双臂立在戚十一身前，微微弯腰将她整个人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中。那双漂亮的黄瞳对上乌黑的凤眼，微微眯起：“那若我赢，如何呢？”
范无咎本身就比戚十一高许多，如今几乎贴着她站又微微弯腰，整个人冷冽又有侵略性，戚十一不得不仰起头仰视他，他离得太近了，整个人气势矮了一截：“...我哪知道你想要什么，随便你。”
无所谓！反正她不会输。戚十一一边想着一边从范无咎的气息笼罩中抽身，她已经想好了一个万全之计，方才短的那些许气势无伤大雅！
半晌，身后传来一声男子的嗤笑：“随便我？你最好记得这话。”说罢，他跟着戚十一移步后院。
后院就这一亩三分地，外围种了一圈翠竹常年苍翠欲滴，还割了一半给戚十一种药草，本来就不大的院子更显小了，其实不适合大动干戈地比划。
戚十一向范无咎行了个礼，明明很严肃，但配上她拎着把大扫帚就有些搞笑了。
范无咎忍住没有嘲笑，正式地回了个手礼：“请十一小姐赐教。”话说得好听，眼中却是散漫和不当回事。
戚十一聚气已闭，单手横抡手中的扫帚带起一片院中砂石泥土向着范无咎挥洒过去，紧接着一式旋身后踢封人走位！
正是因为后院地方小，如果范无咎想躲泥沙就必会移动位置，这样就算没法往他身上扬二两土也能狠狠踹他一脚，怎么都是不亏的。
谁知范无咎眉毛都没皱一下唤出黑伞将沙土尽数挡了，迎着戚十一狠劲的踢腿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脚踝，语气始终带着点嘲弄：“穿裙子用踢技，嗯？”
他隔着少女深色的丝袜轻轻捏了捏她纤细的脚踝，这么细的踝骨，他都觉得若这一脚踢中断的是她的骨。
明明范无咎的手很凉，戚十一却觉得被握住的地方热了起来...她嘁了一声抽回被握着的腿：“不公平，你用伞了。”
“没规定不可以用啊。”范无咎撑着伞站在一片翠竹前面，掸去伞上的灰土，又带着几分得意审视着戚十一，见她一脸不甘心中又愉悦了几分出言提醒道：“已经两式了。”
骤然风起，风中夹杂着各色枯叶时飘时散，面前的少女衣裙猎猎，面上依旧是不服输的明媚，仿佛方才那一闪而过的不甘是他看错了。
戚十一借着风势将扫帚在地上重重一点，翻身而起！借力向上腾空一跃，整个人倒立一掌拍在范无咎肩头。
范无咎抬头一望，正对上戚十一计划得逞的笑容，两人在空中对视一眼，那双常年隐藏在阴影下的黄瞳在阳光下似乎变为熠熠金色，隐藏着一些情绪...
他有一瞬间希望那阵风不要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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