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古】第九章/第五同人-弱水
第九章 孟姑
戚十一仿佛置身一场梦中，周遭是那样的模糊和苍白...只是这梦境苦寒无边，没头没尾。
不远处是一条河...这条河她曾经见过，名曰弱水。原来不是梦，是自己再一次来到了这里...
当一个人走到生命的尽头，它的灵魂就会来到弱水河边，顺水而去，前往忘川的奈何桥，喝下那碗注定的孟婆汤。
河畔上恍然有一只身负铁链枷锁的动物望向她，神色半怒半哀。
戚十一向前一步，隐约听到身后有人唤自己‘阿戚’却因为声音太微弱而听不真切。
许是听错了，她摇摇头仔细看向面前半人高的动物，心里一惊，竟是《白泽卷》卷首的瑞兽！
那白泽瑞兽像鹿又像虎，生了两簇桃色的长角，通体雪白，只一双眼睛赤色带着隐隐的威仪。
戚十一对上那双含怨的赤目，躬身行了个抱拳礼：“在下戚十一，今日有幸，恭迎白泽。”
谁知那白泽瑞兽盯着她看了半晌，伸出粉糯的长舌轻轻舔了舔戚十一的脸。
几乎是同时，白泽身上的赤金枷锁一亮，紧得它昂首无声地张了张嘴，遂转身，跃过弱水河离开了。
戚十一愣在原地有些不懂对方何意，跟上也不是，不跟上也不是。
正当她想要抬腿跟上时，再一次听到有人唤她名字。
这次听得很清晰，有人在唤“十一”。
还不待戚十一回身，她的胳膊就被人拽住往后一带，她觉得熟悉就任由对方将她拽着转了个身。
迎面对上范无咎一张怒不可遏的脸：“戚十一！”
这次倒是连名带姓了，戚十一心里莫名有些想笑，很久以前范无咎也曾这样连名带姓地叫，后来不知何时开始就把姓氏给省了。
范无咎拽住她的衣袖不松手，他那张惨白的脸皱着眉冷的可怕，偏偏说出来的话不疾不徐，平平淡淡：“你去哪。”
戚十一听出这不是个问句，有些不爽，那语气仿佛理直气壮在说‘你哪也不能去。’
她有些气哼哼：“我知道，没找到《白泽卷》之前我不会走的。”说罢，她甩开衣袖上紧紧攥着的手。
听她提起《白泽卷》，范无咎脸上闪过一丝茫然：谢兄又没同她说吗？...很快他又恢复了往日的阴沉，不再说话。
他想起方才赶到时谢兄抬起又放下的手，第一次发现自己不懂他的想法。“为何不拉回她？！她走了，我们怎么办？”于是他立刻跟上了戚十一的魂魄。
他其实并没有想清楚戚十一走了与他二人有何干系，他只是不想让她离开。
范无咎看着面前毫发无伤的少女魂魄，有些自嘲地否定了之前心底的念头：她与我们并无关系。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老板与店员罢了。
想到这，他干巴巴说了句：“回去了。”提起腰间的涤魂铃，将戚十一的魂魄带离了弱水。
涤魂铃声音浑厚，也许是铃声的缘故，戚十一觉得范无咎那句话里有点委屈。
法术开启，眼前一切画面一闪而过，戚十一闭上双眼竟看到了别处的景象，这可不是涤魂铃的效果！
那里绝不是地府，周围挂着几串红色的爱心灯，一个青绿曲裾的女子抱着一副半人高的空画，身旁赫然是方才的‘长生’艺术家！
那女子柔和的脸上尽是担忧之色：“怎会如此狼狈连这最后一副画作都用上了？”
‘长生’笑到：“无妨，白泽玉到手才是正事。”他用手扶正脸上的黑色镜框，那镜片上寒光一闪：“倒是你，孟姑，这番离开地府你后悔吗？”
女子神色匆忙地低下头：“绝不后悔。”
画面一闪，突兀地结束了...
孟姑？！奈何桥上的孟姜女吗？
世人都知奈何桥上有个孟婆，民间还有个关于孟婆的传说，但也有个说法中提到孟婆其实是曾经为寻丈夫哭倒长城的孟姜女。
殊不知这两种传说都是真的，因为奈何桥上其实有两人，一位是掌勺熬汤的孟婆，另一位是端汤的孟姑...
原来‘长生’能多次避开孟婆汤的记忆清洗是因为有孟姑暗中相助...
戚十一如被雷劈，连自己已经回到地府暗牢外都没能注意到，她任由范无咎将自己丢回人偶中，谢必安已将人偶手肘处修缮好。
谢必安见她神色古怪，有心想问上一问，范无咎却说：“怕是恼了我带她回来吧。”
反倒是唐易山似乎百无禁忌，硬凑过来：“十一姐？你还好吗？”
戚十一看见他这才回神，表情缓和下来，白泽瑞兽和孟姑叛逃的事恐怕要等出去后细细与谢、范二人说明了，她干脆专注眼前人：“无妨，怎么你也跑下来了？”
唐易山故作轻松地一笑：“你失踪了我也着急的，毕竟我们是好朋友嘛～”
鬼门关闭后唐易山跟着范无咎一起向着谢必安所在之处寻过来，路上他就开口问了自己同戚十一的关系，范无咎觉得这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就答了句“前世缘分”。
唐易山家世代经商，人情世故懂得早，又是个极有眼力见的，他早从之前吴三娘那句“老朋友”里品出了些许的不对劲，再加上之后看见的一切或多或少猜到‘自己’曾经与十一姐有些交集。
如今看到七爷八爷两人并排而立，一黑一白，他也自然明白了这两位的真实身份
——黑白无常。
他那擅长脑补的大脑又开始飞速运转：前世缘分啊...难道是四角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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